胡晶晶吃惊地倒抽口凉气，忽然觉得萧梓涵与林殊的关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浅簿。

苹果狐：【真不知道你还认识他老娘，那你能不能旁敲侧击提示加我工资？】

梓涵：【笑.jpg，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，都相互认识吃饭，加工资这种小事，我可以去说。】

胡晶晶回她一个“WINK”，但心里却像搁了根刺，要不了她的命却让她隐隐作痛，非常不舒服。接下来，她和萧梓涵随意聊了会儿，表面上风平浪静，但心里始终被疑问萦绕。她没有立场去问林殊，她什么也算不上。

下午五点的时候，胡晶晶与林殊合作的品牌宣传视频发布了。视频制作完成一经上传就看天意了，有时候点击、流量这种东西很玄学，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爆，也不知道它为什么遇冷，说穿了东西拿出来之后，多少得看脸。

对于这个辛苦的成果，非酋胡晶晶抱着很平和的态度，预估是平均值向上，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短短半小时，这视频播放量就到了美妆类UP的第三名，攀榜速度“咻”地窜老快，弹幕数量几乎把她和林殊的脸都挡住了。

-天哪，这人不是总裁大人吗？他和苹果酱是什么关系？

-别塞狗粮了，我吃饱了。

-awsl

-这彩妆和APP都很棒的样子

-总裁大人请收下我的膝盖

-总裁大人我要内测账号

-总裁大人你抢了我的老婆

-总裁大人太可爱了！

-红色，红色，这也是红色

-绿色，绿色，这也是绿色

……

在狂轰乱炸的弹幕中，苹果酱的UP被顶到了美妆类第一位。她就看到播放量与投币量不断上升，然后稳占NO1。评论区也是一片火热，之前有关苹果酱是小三的传言瞬间被推翻了，有粉丝煞有介事地爆料苹果酱与总裁大人相恋三个多月，并以图为证。

没错，就是胡晶晶和林殊在警察局前吵架的那张。

胡晶晶恍然如梦，洗白和成功都来得太快，让她难以置信，而后不久金主爸爸也打来电话，声音比她还要兴奋，表示对这期视频以及合作相当满意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定下次合作了。

唉……当初还不知道是谁千方百计刁难她，想让她知难而退的。

一个半小时之后，苹果酱的视频到首页榜首的位置，全频第一的好成绩。胡晶晶失去的朋友陆陆续续回来了，全在恭喜她重回宝座，不过这份喜悦胡晶晶最想和林殊分享，她拿起手机，推着轮椅冲出房间，猛地闯入林殊的书房。

林殊正在捣鼓他的回帖机器人2.0，忽见她进来吓了大跳，他心虚地切换屏幕，假装认真工作状，还没来得及发问，胡晶晶就“滚”到他的面前，兴奋地举起手机，指着上面不停跳跃的点击、点赞数。

“成功了，我们成功了！啊！！我们都上了热搜！”

“什么成功了？”

林殊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，上次的被迫营业早就被他划入“不堪回首”记忆库里。

“喏。”胡晶晶打开视频，正好放到他在为她涂口红，屏幕中的两个人距离不算近，然而他的眼睛像是含着蜜糖，温柔地笑着，只对她笑着。

他曾听人说过喜欢一个人即使不说，也会从眼睛里漏出来，没想到漏得这么明显。

林殊有些不好意思地以指节搓搓眉，不知怎么说当时的情况，或许现在是表达心意的好机会，可是看着她笑起来像月牙儿的可爱狐狸眼，本来就不太会说话的嘴又僵硬了几分。

“谢谢你。”她说，“没有你帮我，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完了，谢谢。”

话落，她的眸子里泛起层薄薄水雾，朦朦胧胧的，除了感动、感激之外似乎还蕴藏着别的东西。

林殊被她的眼睛吸引了过去，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。胡晶晶也迷糊不清了，忍不住投入他的怀抱，紧抱住他“哇”的一声哭了。

大概是努力太久，痛苦太久，命运依然没有露出善意，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好运突然来了，成倍成倍地给了想要的，而在这背后，压抑许久的委屈与难过终于松懈，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。

不容易，人活着真不容易。

林殊能体会她此时此刻的心情，只是他不善于言辞，不知该安慰还是恭喜。他低下头，温柔地看她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腹处，猜想这个时候伸手去轻摸她的头发，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。其实他想说该谢谢的人是他，在没遇到她之前，他并不知道世界会有这么多彩美妙。

如果她没有男朋友该多好，那他一定有勇气向她告白。

男朋友……

男朋友……

对了，她有男朋友！

林殊瞬间清醒了，他是在趁人之危，是趁虚而入！就算要挖人墙脚，也得表明心迹才对！他无法容忍自己不道德的行为，冷不丁地把胡晶晶推开了。胡晶晶很意外，而让她更意外的是，轮椅没上锁，她跟着轮子一起往后退，撞墙了。

好了，刚才感激的泪水白流了。胡晶晶一时半会儿无法理解他的行为，只觉得他这是旧疾复发，突然之间又直得梆梆硬了。

“我想起来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做，我得去公司。”

林殊紧张地推下黑框眼镜，眼神闪烁不定。

不得不说，他这个人不擅于撒谎，特别是面对她的时候。

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？”胡晶晶说，“我可以让吴阿姨帮忙烧菜。”

“不要等我了。”林殊拿起包和外套，“你好好住吧，我让吴阿姨24小时陪你，到复诊时我会陪你去的。对了，别忘了找人事请假，否则会算你旷工。”

说完，林殊就走了，急匆匆的，像是怕被胡晶晶吃了。

果真三句不离工作，人情味真淡薄。

胡晶晶觉得自己是被他讨厌了，虽然没有明显的迹象和理由，但他的态度就是比之前冷淡且怪异，仔细想想，没做过太离谱的事，为什么能让他起这么大的变化？

胡晶晶百思不得其解，她拿起手机，看着还在不断上升的播放点击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

林殊离开家之后，没有去公司，而是到公司附近的酒店里办理入住，刚到房间唐旻就打来电话，说：“我收到市场营销部的消息，我们和XX品牌合作的视频播放量已经NO1了，有近2000个用户要求参加此次内测。”

林殊漫不经心整理笔记，用头和肩夹着手机说：“和运营团队说，从中挑100个就可以了。”

“咦？你怎么了，说话有气无力的，出事了？”

“没有。”林殊转身坐到单人沙发上垂着头，“我现在酒店里。”

“在酒店？呵呵，你家这么大，还不够你翻，非要住酒店？胡晶晶呢，有没有和你在一起？”

“她在我家，由吴阿姨照顾。”

唐旻倒抽口凉气：“兄弟，你这是什么操作，看不懂了呀。”

林殊沉默了很久，或许是实在无法解开心结，他低落且无奈地说：“她有男朋友，我不能和她这么住着，所以……”

“你怎么知道她有男友？她亲口告诉你了？如果真有男友，为什么每次去警察局都叫上你，而不叫她男人？这么久了也没见个像样的男人来找过她。她的男朋友……是你想象的吧？我说你也别纠结了，和她当面说清楚。项目马上就要上线了，我不希望你不在状态。”

接着，唐旻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利害关系，大致含义是让林殊别因私事误公事，最好把事情都问清楚了，这样也不亏。

他就像在教导一个笨学生，而且是怎么教也教不会的那种。

林殊在他细心教育下终于有点了感悟。

挂断电话之后，做了近半小时的心理建设，林殊终于鼓起勇气拨打了胡晶晶的手机。

嘟……

嘟……

嘟……

手机响了。

胡晶晶正躺在床上低落地撸着皮蛋，听到震铃声，她也没有想接的欲望，猜想十有八九又是找她推广的品牌方，而此时的她没有做生意的心情。

手机铃声执迷不悟，不达目的，誓不罢休。

胡晶晶被扰得烦了，伸手胡乱地摸了一阵，从枕头下把手机摸了出来，一看，是詹廷宇打来的。

不知怎么的，看到这串手机号心更烦了。她半坐起身，想了会儿，按下通话键。

“喂？”

“胡晶晶同学，我看到你的视频了，现在全站第一，恭喜你！”

詹廷宇的声音仍然充满朝气，就如太阳般炽热，只可惜过这么久都没照到她心里，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，两人相比，明明詹廷宇更体贴，更好相处。

“谢谢你，老詹，还拨个越洋电话来恭喜我。”

“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，昨天玩得太晚了？”

他的关心恰如其缝，胡晶晶有点承受不住他的好，或许真像米娅说的那样，她是在欺骗詹廷宇，只是没有意识到而已。

对不起……胡晶晶在心里默默道歉。

“老詹，我有话想和你说。”她略紧张地抿起嘴，心潮开始剧烈起伏，或许是呼吸声与平常不一样，电话那头的詹廷宇已经有所感知。

“想说什么？我听着。”